第二十五章 打探(No.137— No.140)


  每根头发都很愤怒。

  “哪儿那么多事儿啊你,十块钱剪的头发还那么多要求。”

  我就说了五个字儿,怎么就要求了?

  “挺值的,”我没好气儿地说,“花十块钱剪了个二百五的头。”

  余淮大笑起来,脱下羽绒服,从书桌里掏出校服外套穿上,也没有继续接茬儿,而是拿出英语单词本背了起来。

  我也不甘示弱地拿出英语练习册,只是一道题也没做出来。

  耿耿同学,说好的“大气而冷淡”呢!为什么是你先开口搭腔?今天早上刷牙时想好的战术去哪儿了?

  no.138

  整个上午我们俩都特别正常。上课时他低头做竞赛题,我继续保持专注的愚蠢;下课时我和简单闲聊,他和徐延亮扯淡。

  一切都很正常,就像昨天晚上家长会我没有跟踪过他,他妈妈也没有说过给他换男同桌。

  除了我们两个几乎不讲话。

  他梳着二百五的发型,我长着二百五的脑袋,安安静静地并肩而坐,没有划三八线,可是东西各归各位,他的胳膊肘和我的演算纸再也没有随随便便过界。

  只有张平在讲课的时候偶尔扫过我们这一桌,眼神有点儿探狗和关切的意味。余淮一如既往地不乐意听张平絮叨那些简单的例题,埋头做着自己的练习卷,而我会在张平看过来时,努力地朝他咧嘴一笑。

  笑完我就觉得非常委屈。

  我做错什么了?不就是跟踪了一下吗,我道歉不就行了吗,人都有好奇心,何况他瞒我的事情的确跟我有关系啊,冷战个屁,又不是结婚七年!

  所以当上午最后一节课一结束,我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嗓音,冷淡地说:“同学请让一下。”

  余淮肩膀耸动了一下,可能是被我的装腔作势惊到了,但也没说什么,就扔下圆珠笔,默默起身。

  我出门后直奔楼上而去,把简单和β的呼唤抛在身后。

  二班就在我们五班头顶上。

  “同学你好,请找一下林杨。”

  不怪乎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爷们儿,因为我提着一口气,在问出问题之前绝对不能泄,否则就会像撒气的气球一样倒着飞回去了。

  林杨可能是刚睡醒,脑门上还印着红印呢,就哈欠连天地来到了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