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他忘记归途。(五)
r />   苏生背对着长廊站在手术室前,身上还是脏兮兮的样子,本来白色的衬衫,已经看不出模样,眼睛酸涩得厉害,却还是舍不得移开目光,他有些想要苦笑,这命运果然懂得怎么样去折磨人,前些日子,云深才和他说过,要好好地过完下半生,再也不会任性。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红红的,哭得像个受伤的孩子,苏生不问就知道,她肯定是在君知萧那边受了伤,也只有那个男人,才能让她瞬间泪崩,没有什么比得上坚持了这么多年后,还是要活生生地斩断这份情感来得更痛,云深的痛,他懂。

  他们不过分别了这么短短的几个月,再次相逢时,她已经不能睁开眼来看他一眼,不会哭不会笑的云深,仿佛回到了最初他遇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如果丢失了一半的灵魂,剩下的那一半,就悬空在她的身体,行尸走肉般的让人心疼。

  苏生放在身侧的双手颤了颤,身体一阵的发冷,仿佛对她在里面所受的疼痛有所感受,心里被什么碾过,一阵阵的发疼,血肉模糊。

  她是那么一个隐忍的女子,定然不肯流一滴眼泪,苏生这样想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过去那段灰暗的往事里,云深曾经泪流满面地和他说,就算有人拿着刀子把她身上的肉一块块地切下来,她都不会觉得疼,还有什么,比亲眼看着最爱的人骨肉成泥更痛?

  在一次宿醉之后,他在半夜的楼道找到已经冻得身体僵硬的云深,二月的纳尔维克,还冰冷得刺骨,万里雪冻,云深就趴在门前,许是找不到钥匙,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面色青紫。

  他心疼不已,抱着她进去,当时的云深,已经不甚清醒,高烧不退,烧得她迷迷糊糊,趴在沙发上,想要吐,却又什么也吐不出来,难受极了的模样,脸色通红,那眼泪也就一颗一颗地往下跌落,许是室内的暖气充足,她的眼泪没有被冰化,却汇集成了眼泪的海洋。

  苏生守着她,为她弄湿毛巾,哄着她要她吃药,可是云深怎么都不愿意配合,醉眼迷离地抬着头看着他,那眼睛里,都是湿漉漉的水汽,柔弱无助得让他心尖微微地抽搐,她却看着他,突然笑颜如花,他失神地看着她,竟然有些的迷失。

  他从来没有见过云深笑过,这个女子,就像一个惊弓之鸟,总是颤颤兢兢地看着他,似害怕,却又似绝望,苏生觉得,每一次云深看着他的时候,眼里住进去的,心里有的,脑海里想起来的,一定不会是他苏生,而是另一个在深深时光里,辜负了她的人。

  而她,却还是念念不忘,无法你忘怀。这世上最是让人忘乎所以的,无非就是分开后,我们还是对那些辜负过我们的人念念不忘,而辜负了自己,已经爱我们的人。

  这是我们都会犯的错,似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