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圣意难测
�,也不再多言,搓着两手道:“好冷啊。”

  况且皱眉苦笑看着她,这大冬天的,她就穿了一身贴身的内衣就跑过来,不冷才怪。

  萧妮儿这一路上就嚷着冷,而且越往北方嚷的越厉害,可是叫她多加衣服却等于白说,到了北京,她穿的跟在南京时一样多。

  虽说北方的屋子里都有暖炕、火墙、地炉这些保暖的东西,屋子里的确不比南京冷,可是外面就真的不一样了。

  没有温度计,况且也能估算出外面的温度大约有零下25度左右,这么冷的天,她从内宅跑到外宅,只穿着单薄的内衣,没冻成人干就不错了。

  这倒是让他想起前生中那些爱美胜过爱自己的身体的年轻女性,冰天雪地的也要穿裙子,而且是光着腿,看来人对寒冷的适应性是无极限的。

  他本身就是既抗寒又耐热型的,也要穿上棉夹衣才不觉得冷,只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出去时还是穿着厚厚的毛皮衣服。

  “你身上倒是热乎,给我暖和暖和。”

  萧妮儿毫不客气地坐在他怀里,而且把冰冷的手插到他衣服里取暖。

  况且苦笑道:“你把我当成暖炉了?”

  “嗯,你就是肉暖炉。”萧妮儿很认真地道。

  “嗯嗯,我认命了。”

  况且只好点头,这一路上他就充当肉暖炉的角色,早就习惯了,只不过今天是第一次明确下来。

  他对萧妮儿还是很愧疚的,此番他赴京是怀着慨然赴死的心情来的。之所以蹈死不顾,是因为况家祖祖辈辈始终过着逃难亡命的生涯,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想要死中求活一次,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临行前给老师陈慕沙留下一幅字,录的是东坡的诗: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事足。

  这说明他的真实心理,如果没有孩子,他可能真的会想逃,可是有了儿女,有了后代,他真的觉得,就是一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来北京就是进入虎口里,这一点他启程时就知道,他那时只是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活着进入北京城。

  现在他已经在北京安居下来,这其实就是初步的胜利。

  不过当初想杀他的人现在都在北京,这一点他知道。他现在是既置身虎口中,又在群狼环视之下,危险指数怎么估计都不为过。

  他有时甚至会自嘲地想,皇上赏了一个五品锦衣卫的衔儿,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明知必死却依然来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