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八十章 宰相成州官 何苦来由
�是说朕年轻,年轻就不懂事。”

  接下去又看:“臣愿虚心循理,一切未有所为,默观庶事之利害与群臣之邪正,以三年为期,俟得其实,然后应而作,使既作之后,天下无恨,陛下亦无悔。”

  “由是观之,陛下之有为,惟忧太早,不患稍迟,亦已明矣,臣恐急进好利之臣,辄劝陛下轻有改变,故进此说,敢望陛下留神,社稷宗庙之福,天下幸甚。”

  赵煦阅罢奏章,心下暗想:“人人都说苏大胡子是个聪明绝顶的才子,果然名不虚传。”

  “他情知朕决意绍述先帝,复行新法,便不来阻挠,只是劝朕延缓三年,哼,什么‘使既作之后,天下无恨,陛下亦无悔’,他话是说得婉转,意思还不是一样?”

  “说朕倘若急功近利,躁进大干,不但天下有恨,朕自己亦当有悔,可他哪里知道,大治之前必有大乱,大乱之后方能大治。”

  “段兄所授之策,实乃浴火重生之策,根本就无转圜余地,要么站在士族权贵这边,要么站在天下万民这边,只能二选其一。”

  “若站在士族权贵立场,那我当皇帝,于天下万民何益?最后多半只能如段兄所言那般,百姓民不聊生,最终揭竿而起,推翻我朝。”

  “而一旦决定站在百姓立场,那么与士族权贵的冲突便在所难免,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也改变不了什么,故而苏大胡子此议,纯属废话。”

  心下想得通透,赵煦便不愿再与群臣啰嗦,拂袖退朝。

  五日后再行上朝,范祖禹又上奏章:“煦宁之初,王安石、吕惠卿造立三新法,悉变祖宗之政,多引小人以误国。”

  “助旧之臣屏弃不用,忠正之士相继远引,又用兵开边,结怨外夷,天下愁苦,百姓流徙。”

  赵煦看到这里,怒气渐盛,心道:“你骂的是王安石、吕惠卿,其实还不是在骂父皇?”

  又看下去:“蔡确连起大狱,王韶创取熙河,章惇开五溪,沈起扰交管,沈括等兴造西事,兵民死伤者不下二十万,先帝临朝悼悔,谓朝廷不得不任其咎……”

  赵煦越看越怒,跳过了几行,见下面是:“……民皆愁痛,比屋思乱,赖陛下与太皇太后起而救之,天下之民,如解倒悬……”

  赵煦看到此处,再也难以忍耐,一拍龙案,霍然起身,而赵煦怒极之时,内力自然而然涌出,一张紫檀木龙案,被他这一巴掌拍得稀巴烂。

  赵煦那时年方一十八岁,以皇帝之尊再加一股少年的锐气,更有一掌拍碎龙案之惊世骇俗之举,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