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渔火愁眠
�,不遭老天爷忌恨,容易活下来。

  大娃自小懂事,很少哭,一年到头难得落泪一次。

  但这十多年积累下来,苏尘陆陆续续也哭过十几次,花了不少的银钱买参药。

  苏老爹这些年是一个铜钱一个铜钱,把买参药的铜钱积攒下来,对这些又怎么会不清楚。

  县衙每年五两的船捐、巨鲸帮每月一两的过秤费,对家里是沉重的负担,压得全家喘不过气来。

  苏尘每年偶尔发作的怪病,更是雪上加霜,在这些重担之上又多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苏老爹这些年一直咬牙,死硬撑着。

  今年冬天打渔收成太差,家里的银钱实在缺口太大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钱。

  谁也不知道大娃下次什么时候会哭。

  要是大娃再落泪一次,家里没银钱买参药来续命,恐怕就真的要病夭了。

  想到这里,苏老爹沉默,埋头愁眉猛吸着老旱烟。

  或许,孩子他娘说得对。

  把大娃送去县城的大户人家当奴仆,日子会很苦,经常遭主子家打骂,但好歹能换回十两银子,及时买参药活下一条命。

  这艰难的世道,能活下来,就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哪敢奢望其它。

  要是没钱买参药,大娃的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渔船,烟雾缭绕,油灯昏黄低暗。

  窝棚里苏老娘有一句没一句的哀叹。

  苏老爹大多时候抽着寒烟沉默着,寻思着等大娃回来,将这事情好好跟大娃说一说。大娃,或许会...同意吧。

  ...

  破旧的苏家老渔船外。

  苏尘孤零零站在小竹筏上,打渔归来的喜悦早已经消失殆尽,脸色苍白如雪,眼眸中尽是失魂落魄,瘦弱单薄的身子,无法抑制的颤抖着,小手紧拽着手中的竹竿。

  他牙齿死死咬着的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苏尘知道自己自幼天生怪病,每当落泪化成青石,就会元气大伤重病一场,几乎丢掉小半条命,还给这个风雨飘摇的家里带来一场大灾难。

  他这脆弱的生命,就像一盏摇曳的竹灯渔火,随时可能被一股寒风吹熄灭。

  每当那时,爹娘都会愁眉苦脸,耗费大半年的积蓄去县城里的药铺买回一株参药,熬在鱼汤里给他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