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饥饿又湿热之处,仅仅几秒钟,我的阴道就向他难以抑制地展开。这身体和他的身体已经结成一个整体,就算周围站满了指责的人,我也不愿他从我的身体里抽出来。我记不清那乐曲叫什么名字,但那音乐美而忧伤,那音乐让我看到在人世的荒原之上,对峙着欢乐和绝望的双峰。

  到这时我才想到,他为什么做到一字不留,不只是为了照顾我的反应,或是怕给我的名声留下污点,而是因为他清楚:他对我并不重要,我对他也并不重要,如果我曾经疯狂地钟情于他,他就得纠正我,用他沉默的离别。

  那天傍晚,我一个人走到江边,把我日记中与他有关的记述,一页页撕掉,看着江水吞没,卷走。

  这城市的风俗认为,吊死的人是凶鬼,和饿死鬼一样,得不到超度,也得不到转世,去不了天堂,而河流是通向地狱的唯一途径。无论在人世或是在阴间,他都是一个受难者,如果这江水真的流向地狱,他能收到由江水带去的这些他从未读到过的文字,他还会这样说吗——“终有一天你会懂的”?

  3

  近半月的时间中,一个男人早就离开现在却突然进入,另一个男人一度进入现在却突然离开,好像我的生活是他们随时随地可穿越的领地。

  我是在这个时候坚定了要离开家的决心。

  我知道自己患有一种怎样的精神疾病——只有弱者才有的逃离病。仰望山腰上紧紧挤在一块的院子,一丛丛慢慢亮起的灯光,只有逃离,我才会安宁。

  轮渡停在对岸,迟迟不肯过来。守候在趸船里的人异常多。我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站着。不知要到哪里去,也不知以后怎么办,更未去想我将去追求什么。离开就是目的,我背着一个包,里面有几本书和换洗衣服。我对自己说,你只要渡过江去,其他什么都不要多想。慢慢地,我真的安静下来。一旁一对看上去像老熟人的男女的说话声传入我的耳朵,东家长西家短,婆婆妈妈的事一大堆。

  听说了吗,有两个劳改犯跑出来了。

  不止这回了,想跑,又跑不脱,结果被逼到管教干部家属区,将就门口现成的劈柴斧头砍死人。

  不对头,是专门跑去砍管教的,连家里的小孩也砍了。

  逮到了没有?旁边有听者插话。

  那还用得着说,早敲了沙罐!

  不过这下子管教得对劳改犯好一点了。

  不能手软,要管得更紧才对。“对敌人慈善就是对人民残酷。”政治口号很自然地从那男人嘴里滑了出来。

  粗大结实的缆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