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外婆和金蚕蛊
��我外婆并不太擅长料理家务,所以大一些的母亲总是要劳累一些。后来两个姨相继嫁了人,小舅也长大成人,这才和我父亲搬到了镇子上,做点小生意。

  前些年小舅淘金发了财,搬到了市里。

  外婆不肯走,就一个人在那个叫做敦寨的苗寨里住着。她精神一向都好,而且有村子里的人帮忙照顾,倒是不用担心。没成想这会儿居然病了,而且还是胃癌,这可是绝症。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我母亲去了敦寨。

  这里以前是上山烂泥路,不过04年的时候通了车,我包了一辆面包车过去。一路坎坷自不必说,大概大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了敦寨。还没进寨子,我就见到寨子中间那颗巨大的老槐树、鼓楼、晒谷场以及尽头的堂庙道场。

  我提着一些礼品,跟着母亲往寨子里面走。路是泥路,天气干燥灰尘生烟,不断有人跟我母亲打招呼,我母亲愁眉苦脸地回应着,心事重重。

  我再一次见到了我外婆,而那时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时刻。

  聚在老宅里的有很多人,除了我小姨远在新疆克拉玛依之外,大部分亲戚都回来了,我见到了二姨、小舅以及好几个表兄妹,还有别的什么人。外婆在背阳的卧室里躺卧着,我走进的时候,闻到一股霉味。我心里一酸,外婆是个爱干净的人,但是她毕竟也是老人了。

  母亲说“妈,陆左过来看你了”

  发黄的被窝里面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头发是雪白的,皮肤如同上了年岁的松树皮,一脸黑黄色的老人斑,两眼无神,歪着的嘴里还有些口涎,神志完全不清晰。这就是我外婆,一个接近死亡的老人。

  我握着她鸡爪一般的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过了一会儿,瞥了我一眼,又睡过去。

  母亲对我说“已经认不出人来了。”她摇着头,叹息。

  我在敦寨待了两天,外婆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不曾醒转。几个亲戚在商量要不要把外婆送到市医院去治理,但总是达不成统一意见。我小舅说还是尊重外婆的意见吧,不要再来回折腾了他家里条件并不好,之前已经为外婆的病花了许多钱了。

  这个时候,我一个在照顾外婆的表嫂跑到堂屋说,外婆清醒了,叫我们过去。

  “你是陆左”外婆老眼昏花地躺在床上看着我。我点了点头,她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生的”我母亲插话说道“阿左是86年的,二十一了。”外婆艰难的摇头,又问“什么时候生的月份。”

  “8月20号,农历七月十五。”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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