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喜酒


  无论是十六还是六岁,女孩儿哪有不爱美的,当下就有人接了话题,跟她聊了起来,又开始讲京里时兴什么衣服首饰,又问扬州时兴什么衣服首饰,一来二去气氛又更活跃了些。

  雷娇暗自观察着吴怡,见她并不因为庶妹的受欢迎而脸色难看,反而带着些许乐见其成,心知吴怡是个厚道的,心里对她又亲近了几分,“妹妹可曾读书?”

  “只是略识得几个字。”这话吴怡可真是没有谦虚的成份,那些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对她来讲是最典型的封建残余,哪来垫桌角都觉得碍眼,更不用说学了。

  “我娘亲亦说女孩子只需要识几个字,将来能看帐管家即可,只是这京里时兴女子才貌双全,要会琴棋书画,这才又不得不找女先生教我,我倒是不耐烦学别的,只是爱下棋。”

  “表姐正好可以教我,我家那个四哥哥,在来扬州的船上画了个大饼给我说要教我下棋,如今到了京城,倒跟忘了似的,姐姐若是得空教会了我,我必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你若不嫌我棋艺不精,你这徒弟我便收了,等把大嫂子娶进了门,咱们得了空我到外公家里教你去可好?”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太好了。”吴怡正觉得寂寞,羡慕别人有闺蜜,这回可算来了个能交往的小姐妹,自是高兴的不得了。

  雷家是大家族,算上雷定豫的亲事,孙子一辈的婚事已经办了四场之多,一切皆有定例,自是不会出什么太大的纰漏,有了点鸡毛蒜皮的事,两三下也就处理干净了。

  拜完了堂入了洞房,就是喜宴,宴席到了一半,新郎倌端着酒杯到了女宾这里,给各位女性长辈敬酒。

  因为按习俗他们要来,闺阁少女这两桌开在了花厅的偏厅,丫环们关了门,免得失礼。

  吴凤坐的那一桌是年纪大一些的,又多数已经定亲,跟雷氏兄弟也不是没见过,自然坐的稳。

  吴怡她们这一桌的小女孩更小一些,一帮活泼的小女孩儿哪里是那么容易关住的,来的又都是至亲好友,女孩儿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谁第一个到了门前,偷偷的看新郎倌。

  大女孩们也不阻止,只是看着小妹妹直笑,虽然有着礼教大防,然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种偷看新郎倌的事也差不多是习俗的一项了。

  雷氏兄弟过来,第一个敬的自然是自家的祖母,第二个敬的是外婆,两个老太太都是极高兴的喝了酒,又说了几句诸如要夫妻恩爱,早日开枝散叶,不可因私情荒废学业,要多孝敬父母之类的话。

  吴怡这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