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命运突然打喷嚏
�住了,说不下去了,我只顾低头按压,平时我顶多按五六分钟就下来换人按,因为按压时间过长,按压的幅度会因疲劳而减小,所以基本上我们都是轮换着按,以保证按压质量。

  我不知疲倦,也不知道按了多久,“再按30,下来,”陆老师在我耳边说道,“收到,”我说,站在我对面的叶子老师已经准备好了接替我。

  “再按一会,我颤一下。”罗老师说道。

  只要家属不放弃抢救,我们就要一直按下去,直到没有抢救意义(完全死亡)。

  罗医生默默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他这就是不妙的意思,我一时心刀割般的痛,“怎么会这样呢?”我问自己,我不懂,为什么事故要夺人所爱?

  盐水、平衡液是一瓶接着一瓶地续……

  人生最怕突如其来的浓墨重彩,横空而来,措手不及。

  但求,平平淡淡最好。

  我哭了,可能看见赵靖雯涨红的脸、哭肿的眼、慌乱的眼神、无助的语气,我心揪得紧,难过得窒息,我看见陆老师也掉眼泪了,除了手头的活,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怎么就非得这样不遂人愿呢?非得死他吗?老天,你也太不公平了吧,多少有罪的人逍遥法外,你不去惩罚他们,偏偏对无辜的人施罪吗?

  老师们卯足了劲,不信邪,不停地按,我曾经听同学说过,有七十多岁老人心搏骤停按一个小时按回来的,他这么年轻,除非心已经不向生,不然我觉得有必要坚持坚持。

  就在老师们既绝望又不肯放弃的时候,突然心电监护让蹦出来一个自主心跳,“滴”地一声,让在场所有老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赵靖雯破涕为笑,跪在老师们面前,“谢谢老师!谢谢!万恩!太感谢了!”伏在地上叩谢不起。

  我跟老师们把他送进icu,我原以为就这样,他在icu输输血,平稳以后做做手术就可以回家进行康复了,后来从老师口中得知,许尤然在进icu的第二天晚上还是走了。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已经结束那边医院的短暂实习了,在去重庆的绿皮火车上,看到陆老师给我发的消息:你那个儿科实习医生的男朋友,前两天还是走了。

  因为什么?我问。

  mods,老师回复道。(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就是多个器官衰竭了)

  你好好安慰安慰她吧。老师说。

  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我回道。老师没再回我了。

  我心里空空的,我一定不要喜欢上任何人,不然他走了我估计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