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 因为长公主从未认可周斯年驸马的身份,连带着她身边的嬷嬷宫女便不曾改口。周斯年早已习惯了这样,闻言只是皱了眉头,大步踏入主屋。

  萧媛半趴在罗汉榻上,墨发披散在肩头,不曾洗漱也不曾梳妆。

  手里握着个匕首,她专心致志地抚摸着。周斯年进来,甚至站在了她的身后,长公主也连回头看一眼都没看,就像是没他这个人一样。

  周斯年见她这般作态,焦灼的心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凉透的心只剩下麻木。

  “这次又想胡闹什么?”

  周斯年突然觉得很疲惫,年少的爱恋在三年寒冰般的冷漠浇灌之下,只剩下令人难堪的残渣,“萧媛,你莫要忘了,你早已不是高坐丰兴殿的公主殿下。你是我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周氏的宗妇。”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丁点儿回应。

  萧媛痴醉地看着怀匕首,手指摸着上面的红宝石。一双冷漠的凤眼此时正细细地观着上面的纹路,温柔而神情,就像在看当初那个鲜衣怒马的骄傲少年。

  “萧媛!”

  周斯年也不知道素来能忍的他为何今日忍无可忍,他冷冷地盯着长公主,矜淡优雅的表情裂了缝。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仿佛在眼前转,质问便脱口而出:“若是不愿背叛长兄,你当初又何必嫁我!”

  长公主抚摸的手指一滞,终于分出一丝心神到身后的人身上。

  “你也可以拒绝不是吗?”

  艳丽的嘴角缓缓勾起,冷漠又讽刺,“本宫说过,若是不愿,你大可拒接懿旨。”

  “而且,宗妇?本宫并不稀罕!”

  萧媛紧握着匕首,看着周斯年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小偷。若不是斯雅战死,定国公府世子爷哪里轮到他周斯年来当!

  “像你这样只会耍弄心计手段的酸腐人……”

  萧媛看着处处清雅处处尊贵的男人,只觉得越发刺眼,斯雅征战沙场一身伤疤,直至战死沙场。而这个人,却顶着别人用血肉拼来的权势在背后搅弄风云:“哪比得上斯雅一丝一毫!”

  周斯年呼吸一窒,广袖手渐渐蜷握了起来。

  他的长兄,定国公府嫡长子周斯雅,是他们周氏一脉人心提都不愿提起的伤痛。惊才艳艳的少年死在飞腾的开始,这么沉重的伤口,府长辈花费十年才艰难愈合。而萧媛的做派,时时刻刻在撕周家人伤疤。

  周斯年觉得厌恶,厌恶这个充满压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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