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在车上时,路知意说了,她家是个二楼小院,空屋子一大堆。

  山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地。

  路知意目光微动,笑着说:“这不是怕家里环境太差劲,你住不安生嘛?你那么挑剔,酒店环境好,住这儿正合适。”

  陈声就这么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牦牛酸奶我喝了,六个小时的车也开了,土豆牛肉面一口没剩下,现在你跟我说我挑剔?嗯,是挺挑剔的。”

  路知意语塞。

  她当然知道他辛苦了一下午加一晚上,请他回家住一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最好明天让他睡个懒觉,再亲自送他离开,这才对得起他送她这一趟的情谊。

  可她不能。

  家只有路雨一人,母亲早就死了,父亲在坐牢。

  她撒了个弥天大谎,让他一道回家,谎言不攻自破。

  两人在酒店门口僵持片刻。

  陈声看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最终推门而入,将身份证拿出来,摆在柜台上,“一间大床房。”

  办好手续,取回身份证,再回头时,路知意还站在玻璃门外。

  她形单影只地立在那台阶上,沉默地望着他,眼里有些惴惴不安,又有些难以名状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