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灯红酒绿的夜。

  消失了一个多小时的主唱终于回来了,一言不发地走上了台,在一片尖叫声中背上了电吉他,握住了麦克风。

  原本吵闹不堪诸多抱怨的人群一下子又欢快起来。

  “阿靳,阿靳,阿靳……”

  尖叫的女人居多,但也不是没有男人。

  “去哪儿了啊?”大春在他身后压低了嗓音骂他,“一声不吭就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老方急得都快弄死我们了!”

  老方是远冬的老板,此刻正坐在柜台后面狠狠地瞪着靳远。

  胖子笑嘻嘻地说:“肯定是看上哪个妹子,追出去泡妞了。”

  靳远瞥他一眼,在吉他手随手播了几下,低声说:“唱《逃亡》。”

  “这么久没唱了,怎么忽然要唱那首?”胖子不解地问,“我都快把节奏忘了。”

  靳远没说话,握着吉他,视线落在角落里那人身上,身姿笔直地站在昏黄的灯光里,俨然已经准备好了。

  鼓点将寂静的夜sè也点缀得喧嚣沸腾,贝司与电吉他撞击出炫目的火花。

  光怪陆离的酒吧里,台上的人低沉温柔地开了头,却在副歌部分声嘶力竭地唱着:

  像是一场漫无目的的逃亡,

  一路狂奔,跌跌撞撞;

  从未得知明天是什么模样,

  不过一只渺小的飞蛾,

  在漫长无尽的黑夜里追寻一束火光。

  他的视线一直定定地注视着那个角落。

  而你是黑夜。

  是火光。

  是我盛大的逃亡。

  明明跻身于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南桥却有种错觉,仿佛全世界的灯光都齐齐聚在了她的身上,无处遁形。

  靳远的音乐不是技巧性的,不够华丽,也不花哨。

  他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你,用足以撞击灵魂的力量与情感唱给你听。

  那样的歌声,很容易让人想起从前的事情。

  初二那年,靳远唯一的亲人中风偏瘫,失去了自理能力,从此卧病在床。他辍学回家,一边在外打工,一边照顾阿婆的起居,玩音乐是他唯一的坚持。

  南桥第一次看见他拿着吉他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