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调脂粉
老娘么,也习惯了他外人面前竖父母官形象虚模伪样,双臂一抱,嗯哼一声,不当一回事儿。

  那小叫花子同乡连忙上前磕了两个响头,将小孩子带走。

  窦小凤先一步走到柜台前,将案面上账簿录本捡起来,瞟一眼柳嵩:“哟,柳公子这小舅子当得好,给姐夫哥看铺子可真是心竭力啊。”

  这话旁人只当夸赞,实则满满揶揄讽刺,柳嵩心里明白,脸上悻悻,却也只利索吩咐铺内僮仆去煮茶搬椅,又毕恭毕敬将人请到香铺里堂去,拉拢门帘,将下人统统驱散。

  三人面对坐下,柳嵩率先沉不住气儿,谄声问道:“霍爷今儿来,可是有什么好差事?”

  霍怀勋哼笑:“瞧你那副还没见着金子眼睛就放光贼猫模样儿!今儿来自然是主子那头来了信,欣赏你那礼物。你立了一记大功,可也不要忘记缝牢嘴皮子,今后郑家定是要起些风波,可别得意忘形了。”

  柳嵩一听大喜,起身拱手就道:“自然,自然,这事儿草民也是有份,就算是卸了草民腿,草民也是不敢吐露半个字哇。”

  夜闯郑家库房,柳嵩窃走不是别物,正是郑家老祖产中一张地契,位置肇县附近乡下。

  第一回拜访霍怀勋时,柳嵩便从对方口中得知,岳河郡王瞧上肇县近郊一块地,一如昔日,假着他人名字去访问地主,想要买过去,谁想地主咬死牙关,任是漫天高价,也坚决不卖出。

  柳嵩心水清人儿,一听就知霍怀勋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讲这个,一问那地皮具体位置,地主正是自家姐夫郑济安。

  那姐夫不卖这块地儿缘由,柳嵩晓得约莫有二。

  一来那块地如今被郑家使来当香圃,请了几名乡下老农当园丁管理着,自种自栽花草香卉,既可买卖,又可当成香粉铺原料,自给自足,算是郑家取之不竭财源之一。

  二来倒是至关紧要,这块地是郑家几代祖传下来,从未离过手,据姐姐讲,原本是郑家祖上受人恩惠,承担下来一块地,有些渊源情意成分,故家训中有立规矩,不到万不得已,郑家子孙不得出让这块地皮。

  那姐夫哥就是个死心眼儿,以孝为大,怎会忤逆了祖宗遗训?自然是天价也抱了不放手。

  现如今这年月,地契分为白契与红契,红契是经过官府验证正规契据。

  白契则相反,是买卖人之间私下立合同,不经过官府手续,契书上只需买卖当事人双方,再找个街坊亲属当见证人,一起签字盖章,也不须找官府纳税银,故此衙门那头并不备案,契书仅两名当事人各保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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