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私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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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郑家,抱着姐夫哥腿谋生,这舅老爷已算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说话都不好大声。账房是何等重要地方,就是一大家子财源命脉,他一个妻家内弟半夜三偷偷摸摸进去,若说郑济安提前是知道,欢娘铁定不信!

  郑济安没了儿子,钱财方面,本就神经敏感,生怕外人虎视眈眈有什么图谋算盘。若知道柳嵩行径,就算不报官,也铁定是得将他叉出去,变成拒绝往来户。

  欢娘将这见不得人秘密来应急,却还担心柳嵩被逼急了一个冲动,将自己给灭了,一说完,趁他退了几尺,连忙起身往门口走去,还没拉开门,见柳嵩再次过来,生怕他又得纠缠,一惊惧,甩手一个耳光摔去,“啪”一声,正划过他清瘦脸门上。

  指甲壳儿蓄得尖尖细细,一不留神,将柳嵩左腮,拉出个半寸长红印子。

  柳嵩是个分轻重聪明人,不是精虫上脑就成了个牛脑子,见这小娇娘软硬不吃,哪儿敢闹大。

  进库房图个什么,还不是为着巴结那霍怀勋!这可是连姐姐都不晓得私下行迹,若抖出,别说郑济安将自己大卸八块,姐姐再维护自己,也不会得罪夫家。

  这会儿柳嵩哪还顾着那些风花雪月,刚刚上前不过是试探试探,没想欢娘回了脸就是劈头一耳光,耳朵嗡了两下,苦笑捂了脸:“我姑奶奶,哪儿想到你这样厉害,只是来给你告饶,你扔我耳刮子作甚?”

  欢娘心忖扔你耳刮子我还嫌手疼呢,却见他将彩陶妆盒拾起来,又主动开门走出去,咳两声,清清嗓子:“来挑挑有什么喜欢,若还有缺度,直接跟我说,我再去铺头拿。”

  欢娘闭上书楼门,见外面雨停了,阳光照得院落光堂,这才放下心,见柳嵩已是一副没事人儿样子,全没刚才强意,晓得他是收敛了歪心思,全当白日被鬼压了一回,赶紧捡了几个香囊膏盒,朝月门那边主院走去。

  柳嵩见她不吭气儿,恐怕她还有郁结,到时想不通又跑去告状,跟后头叮嘱连连:“那晚事,姨娘千万给忘了,今儿书楼这回,就当我是鬼遮了眼。”

  欢娘见他穷追猛打,晓得这事儿成了他疙瘩,只怕今后还成了个撇不开尾巴,偏颈答道:“你我说白了,不过都是寄人篱下,没个底气闲人。妾身薄命,怕是得这宅子呆上一世,满身力气劲头没处用,只得拼了命想法子叫自己过得好,不叫别人迫害自己。舅老爷是个有经纬大男人,不会一辈子屈居这宅院,不必为着这院子里小人小事费心。舅老爷不犯妾身,妾身必然碍不着舅老爷。”

  这话将柳嵩听得无言好回,半晌才瞄着这十几岁小人儿,口气极不是滋味:“我瞧你这造化,郑家怕也是困不住你,你可别妄自菲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