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藏欢楼
连比命长都比不过,塞这么多女子进来,八成是盘算着把王府吃空,让孤穷死。”

  温酒听见这话,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又满是心酸。

  一众青衣卫们见谢珩心情好转,纷纷笑着附和,“主上说得极是!”

  谢珩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青衣们立马悄声离去。

  雕花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谢珩把手中酒杯放在桌子中央,暗藏的机关发出细微的声响,一副画自横梁后滑出,挂在了半空中,恰好在他对面徐徐展开,这画中人呈坐姿,画像大小与真人一般无人,此刻悬挂的位置又极妙,看起来竟像是正与谢珩相对而坐。

  他凝眸看着那副画,满目温柔,又掺杂着几分求而不得的伤情之色。

  温酒顺着谢珩的视线看去,细看这画中人之后顿时眸色微滞,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画中风雪茫茫,有一年轻女子坐在火堆旁,穿着淡黄色的罗裙,披着厚厚的白狐裘,墨发被风吹得凌乱,素面朝天,唯有坠在眉间的那颗琉璃珠子格外引人注目,那女子目视前方,面带三分笑,看似温良,却又精明狡黠。

  分明就是温酒二十来岁时的模样。

  她看了画像许久,然后侧目看向身侧那人。

  谢珩举杯敬画像,动作好似已经做了千百次般自然而然。

  他倾杯饮尽,眸色暗淡道:“今日之事若传到你耳中,你是不是又觉着我是在变着法子羞辱你,然后拉着孟乘云一起商量着怎么杀了我?”

  “温酒。”谢珩轻唤了画中人一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为孟乘云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一下,怎么就不知道花点银子治一治自己的眼疾?那么个薄情寡义的伪君子,你还上赶着对他好!”

  温酒在边上听着,忍不住说:“那你每回看见我都是一副我欠了你几百条人命的臭脸,也不曾流露出半分对我有意的心思啊。”

  她知道谢珩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仍旧继续道:“你还同人说什么求娶过我,你什么时候……”

  温酒说到一半,猛地抬头看向那副画,忽然想起了那一年的冬天。

  那时候,谢珩也才二十出头,还没当上摄政王,朝中那些各怀鬼胎的老臣最讲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带兵在边境苦战之时,时常腹背受敌,缺衣少食分外艰难。

  那一年天寒地冻,两国交战死伤惨重,粮尽援绝,千军万马困于幽谷,寸步难行,是温酒带着大批的粮食和寒衣冒雪去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