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北京爷们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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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佩孚点点头:“好。”

  就要往前走,陈子锟又喊道:“报告师长!”

  吴佩孚转头看着他:“你说。”

  “我的枪太旧了,膛线都没了,能不能换把新的。”陈子锟道。

  王德贵大惊失色,心说这小子怎么在师长面前啥话都敢说。

  吴佩孚接过陈子锟的步枪,拉开枪栓看了一眼,似乎颇有兴趣的问道:“你一个伙头军,换新枪做什么?”

  陈子锟道:“伙夫也是兵,也能上阵杀敌。”

  “你要杀什么敌?”吴佩孚皱起眉头问道。

  “报告师长,我要杀出卖青岛的卖国贼。”

  吴佩孚哈哈大笑,拍着陈子锟的肩膀道:“好!有志气!”

  王德贵松了一口气,心说陈大个子真会拍马屁,一句话正挠到师长的痒痒肉上,俺们师长最恨的就是段祺瑞徐树铮这帮人,三番五次通电支持爱国学生,要求惩办国贼,这下可对了他的路子。

  果然,吴佩孚伸手向自己的护兵一招手,护兵摘下马枪递过来,吴佩孚亲自将枪交给陈子锟道:“这是德国造的毛瑟马枪,你拿着它好好练兵,将来上阵杀贼。”

  “是!谢师长!”陈子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无比庄重的接过了马枪。

  吴佩孚表情肃穆,也还了一个军礼。

  ……

  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底了,第三师杀猪宰羊,张灯结彩,即使是充满肃杀之气的兵营也充满了过年的气息。

  军需处给大兵们发了冬装,二尺半的棉袍子,冕裆棉军裤,陈子锟的个头太高,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合身的军装,不免又被王德贵骂了一顿穿衣费布,吃饭费粮之类的话。

  临近年关,部队的伙食加强了,隔三差五就能见到荤腥,训练也加强了,每天出操跑步打靶,一到晚上,大兵们沾着炕头就打起呼噜,哪还有时间想家长里短的事情。

  夕阳西下,哨塔上的士兵剪影如同雕塑,过了今夜,就是1920年了。

  ……

  上海,英租界三马路上的一栋石库门房子内,鉴冰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哀叹,这半年以来她霉运不断,先是众叛亲离,然后是银行倒闭,多年积攒下来的一万块钱灰飞烟灭,倒是有人劝她找人嫁了,或者重操旧业,但鉴冰一门心思认准了陈子锟会来接自己,说啥都不愿意再从事卖笑生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