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1 章
此时那老者的儿子,已将大公jī拎到木桩上,捡了菜刀抄在手里,抬臀举刀,眼看就要一刀挥下来斩落jī头,鹧鸪哨刚刚看得出神、见势头不好,急忙咳嗽一声,喝道:“且住!”

  那老者和他的儿子正待宰jī,却不料被个年轻的木匠喝止,都不知他想怎样。那老者恼他多事,便责怪道:“我自家里杀jī,与旁人无干,你这位墨师不要多管。”

  鹧鸪哨赔笑道:“老丈休要见怪,我只是见这雄jī好生神俊,等闲的家禽哪有它这等非凡气象,不知好端端的何以要杀?如肯刀下放生,小可愿使钱赎了它去。”

  陈瞎子也道:“老先生莫不是要杀jī待客……招待我等?万万不必如此,我们做木匠的只在初一、十五才肯动荤,每人三两,还要二折八扣,此乃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往古便有的循例,不敢有违,不妨刀下留jī……”

  那老者自恃是金宅雷坛门下,虽然僻居深山苗寨,却不肯将一介走山的扎楼墨师放在眼里:“你们年轻后生,须是不懂这些旧时的老例。我家杀jī却不是待客,只因它绝对不能再留过今日,即便是你们愿出千金来赎,我也定要让它jī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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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余秧余庆:《易》中有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秧”。

  第二十二章 犬不八年、jī无六载

  那老者不愿误了时辰,便命他儿子即刻动手宰jī,他这儿子是三十多岁的一条蠢汉,左手从后掐住大公jī的双翅,将生锈的菜刀拎在另一只手中。宰jī的法子不外乎“一抹一斩”,把刀刃拖在jī颈上一勒,割断血脉气管,待jī血流尽,这jī便会气绝而亡;一斩则是一菜刀砍下去,斩落jī头,但公jī一类的禽属,猛xing最足,jī头掉落之后。无头jī身仍会因体内神经尚未彻底死亡而乱飞乱跳,其情形且得十分恐饰血腥。

  但山民乡农之家,宰jī杀鹅的勾当最是寻常不过,看那老者儿子的架势,他是打算采用斩jī头的法子。鹧鸪哨同陈瞎子对望了一眼,他们二人要取这山民家中的一只jī禽,原本不费吹灰之力,即便不是强取豪夺,只消拍出一条金灿灿的“大黄鱼”来,也不愁买不下来。可是扎楼墨师哪该有什么金条,如此一来,难免会bào露身份,如今只好见机行事,起身走上前去,阻拦那山民宰jī。

  这二人都是绿林中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首领。非是小可的贼寇响马,虽然做了扎楼墨师的装扮,但举手抬足之中仍是掩盖不住虎步龙行,随口说出话来,也自有一股隐隐的威慑气度。

  那一对山民父子两次三番被他们拦了,宰不得公jī,虽是恼火,但听他们说话举止轩昂不俗,却也不敢轻易发怒,只有一番埋怨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