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师兄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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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初秋早晨,淡淡秋雾让天地间都诗情画意了起来,作为一个“闲得蛋疼名士&准名士&自许为名士群体”中一员,他拎了张杌子往门口一摆,观起景来——这也是名士作派之一。

  别说,放空心灵什么都不想眼睛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远方真是让心情平和了不少啊!就这时,一个少年一身单薄褐色葛衣短打扮,就这么慢慢地从雾气中浸了出来。

  当时顾益纯很闲很闲,闲得蛋疼那种闲。他是季繁得意弟子之一,天生聪慧,又出身名门,还是那种没有没落名门。这辈子已经没啥好想了,就只剩下四处闲晃、闲坐、闲谈、看闲书打发时间。

  猛然间看到这么一个人,把惊讶放心里,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微笑。这小家伙是来干什么呢?

  薄雾中他眼神再好也没好到隔着几十步远看清人脸,只是从身形步态上辨认,觉得这是个少年,而且还是个步伐很稳少年。一步是一步地往前走,不不慢。与所有名士一样,季繁山居设离城比较远地方,这么一大清早地赶了这么远路过来,还能保持步子节奏,不错,不错,有意思。

  接下来就有意思了。顾益纯思考功夫,郑靖业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长揖到地,问他:“请问兄台,这里是季先生居所么?”

  顾益纯吃饱了撑着扮起了门房懒懒地道:“正是。阁下有何贵干?”上下打量着,哟,长得不错么,少年身子骨还没完全长开,略显纤细,一张被秋雾打湿脸,下巴尖尖,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像是鲜花上头沾了露珠。

  不可否认,要不是长成这副德性,顾益纯也懒得搭理郑靖业。换一个角度来看,如果郑靖业小同学长得奇丑无比,丑出了特色、丑出了水平,顾益纯说不定也会跟他说说话。

  果然有意思!慕名而来找季繁拜师,或者说,敢来来找季繁拜师,多少都要有点儿倚仗。起码,亲自来人得有一点文化知识,衣着上也要讲究些,绝不能是这样短打。如果是派家仆过来打头阵,仆人衣服当然不会太好,至少要带着名刺、书信,多半还要带着礼物。

  眼前这个小家伙两手空空……不对!丫手上拎着几条干肉?

  顾益纯想吐血。放软了声音问:“你可有荐书?”季繁名头那时候就已经很响了,学生太多教不过来,他也挑徒弟。除非本人惊才绝艳,否则必须得有季繁信得过人或者是不得不卖面子人荐书。

  郑靖业非常诚实地摇头。

  顾益纯又问:“你原是谁门下?读过什么书?”

  待这小家伙依旧诚实地告诉他,小时候半工半读村头袁大爷小破屋里识了些字